新球隊、新教練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離開,我真想一輩子都待在這裡,甚至希望死也不離開。」
亞倫.席亞勒(Alan Shearer)
-英格蘭足球名將,說這話表明他對紐卡斯爾聯隊的忠誠。
誰應該為球隊的表現負責呢?究竟是球員還是教練?這一爭論無止無休。但在球賽結束之後,如果球隊持續表現不佳,唯一會被解僱的就是教練。
教練決定了比賽的策略、球員的位置、如何發定點球,以及其他相關事宜。球員只需瞭解自己該做什麼,遵循教練的指示,在自己的球場位置發揮作用。
上帝的團隊也是如此。身為「球員」,我們要對自己在場上的表現負責(我們是否聽從教練的指示?是否與隊友相互照應?我們信靠耶穌嗎?)。但是到了最後,球隊和比賽的結果卻是由上帝來負責。
上帝將會帶領我們贏得勝利。事實上,因為耶穌的死和復活,祂早已贏得這場比賽。耶穌的受死,替我們還清了所有的罪債;祂的復活,使我們可以得著上帝所賜永遠的新生命。雖然成為上帝隊伍中的一員,但我們仍會遇到許多艱難,例如疾病、生活中的困苦艱難,甚至感覺很多事情不公平。然而,不論我們現在面對什麼景況(包括上述的這些問題和其他的艱難),上帝都會與我們同在,並會幫助我們度過。到了生命的終點,我們可以期盼回歸天家。耶穌應許說:「在我父的家裡,有許多住的地方;……我若去為你們預備地方,就必再來接你們到我那裡去,好使我在哪裡,你們也在哪裡。」(聖經約翰福音14章2-3節)
比賽策略的制定者是上帝,比賽結果的得勝者也是上帝,你我只須相信祂、跟隨祂。
被換下場
「太好了,跟他說他是比利,讓他回到場上。」
約翰.蘭比(John Lambie)
-蘇格蘭足球教練。他在一位球員腦震盪,不記得自己是誰之後如此說。
通常被替換下場並不是好事。這表示你受傷了,表現不夠好,或是教練想要更改戰術(而這戰術不適合你,當然這也不是好現象)。
但上帝卻告訴我們,在人生中可以被替換是最美的事,這和球場完全不同。我們每個人都可以接受上帝安排的替換,即使我們感覺自己已經被令出場了。
讓自己被換下來,表示我們知道自己在比賽中表現不夠好,知道自己無法獲勝。我們知道自己沒有獲取成功的能力,即使我們拼盡全力,表現出色,到最後還是會面臨死亡並且失去一切。既然在人生的這場比賽中,我們毫無勝算,何不考慮一下上帝提出的替補計畫呢?
耶穌是我們最佳的替補。兩千多年前,祂來到世上,證明了上帝的存在,祂還樂意把我們從註定落敗的一方,轉到獲勝的球隊。聖經告訴我們,耶穌降世為人的主要原因,就是要在人生的賽場上,成為我們的替補。祂活出了我們無法活出的完美生命,在各方面得上帝的喜悅,而且從未犯罪。我們本應承受死亡,但祂卻代替我們死。
耶穌被釘死在十字架上,並不是意外事故,也不是因為祂是激進分子,而是因為這是上帝的計畫。耶穌為我們受死,一次性替代了我們的罪(「罪」是指人忽略上帝,只為自己而活,且故意行惡)。耶穌從未犯罪,卻代替我們這些罪人而死,讓你我能來到上帝面前(聖經彼得前書3章18節)。
不妨設想一下:耶穌踏入球場,我們這些球員之前所犯下的任何錯誤,所有的處罰,以及我們踢進的烏龍球,全都改列在祂的比賽記錄中。祂在場上的完美表現,卻完全歸在我們的名下!這正是耶穌受死時為我們所成就的事!
耶穌死後第三天復活,祂戰勝了死亡,那麼,死就不再是我們唯一的終局。如果我們接受耶穌代替我們,願意相信祂,我們的人生就能夠有一個全新的開始,一個全新的生命!就像是轉到了新的隊伍,而不再是身處於拼命苦戰,卻仍然註定落敗的一方。而且上帝也不再是比賽的裁判,祂現在是我們的教練,我們成為上帝球隊中的一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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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是什麼樣的裁判?
「這就好像裁判剛得到一張全新的黃牌,看看是否能生效。」
理查德.魯弗斯(Richard Rufus)
-英格蘭足球代表隊的後衛
現在做個假設,確實有一位上帝,那麼你認為上帝是什麼樣的裁判呢?看看這個世界的現況,我們可能覺得上帝是:
找你麻煩的裁判:相信我們都知道這樣的裁判。你一上場他就緊盯著你,他一點都不喜歡你,一秒鐘都不放過你。他迫不及待想要證明你根本就不是個好球員。這類裁判每兩分鐘就吹一次哨,並亮出手中的警告牌,讓大家知道他才是球場上的主宰。他專找人麻煩,為要使你的日子不好過!
需要新眼鏡的裁判:或許,最常見的就是這一類的裁判。這種裁判就算給他一張地圖,或用閃亮的霓虹燈做標示,他都找不到罰12碼點球的位置。他總是看走眼,或看不到真正的犯規動作,因為他根本跟不上節奏。坦白說,這一類的裁判完全無法掌控局勢。
你可能覺得其中一種描述符合你心目中的上帝,但聖經所描繪的上帝卻是個完美的裁判。或許你會說,這怎麼可能?看看現今世界是何等混亂,我們又總是經歷失敗,難道這就是上帝掌控的世界?
上帝讓比賽繼續下去,並不是祂漠不關心,而是祂給我們自由,可以自行選擇,自己做決定,並且自己承擔後果。聖經告訴我們,上帝離我們很近,只要我們求告祂,祂總會樂意幫助我們。但上帝並沒有強迫我們到祂面前,祂讓人自己選擇是否與祂親近,是否跟隨祂的計畫,並且明白祂的看顧與保守。上帝期盼每個人都能親近祂,可惜我們很少這麼做。
不久的將來,上帝將吹響比賽結束的哨聲。這個世界將要終結,球員不是得到勝利,就是要面對失敗的結局。如果我們把事情弄得一團糟,忽視上帝而站在失敗的一方,怎能期望死後得到勝利的冠冕呢?聖經警戒我們,將來每個人都會為自己的所做所為而面對審判。上帝是完美的裁判,祂將給予每個人最公正的裁決。這是否讓你感到害怕擔憂呢?
輸球的一方
「我不介意每場都輸, 只要最後我們贏得聯賽冠軍就好。」
馬克.維杜卡(Mark Viduka)
-前澳洲足球國家隊隊長
在足球場上,輸球的一方會悲傷難過,在人生中遭遇失敗也是如此。我們可能都經歷過失戀、失業、罹患重大疾病,或身無分文等悲慘的狀況。我們往往是失敗的一方。
在足球比賽中,更糟糕的是你的錯誤導致球隊慘敗。人生也是如此,如果是我們的決定讓人生跌到谷底或關係破裂,我們一定會傷痛不已。但錯誤發生時,我們並不一定想承認那是自己的過失所造成的。有時,為了讓自己好過一點,我們會像足球隊員一樣在場上互相指責,控訴對方是罪魁禍首。
也有些時候,我們想要靠自己解決所有的難題。我們不再相信周圍的人,這就像是自己帶球衝進禁區,焦急地將球直接踢向守門員,而不是將球傳給前鋒射門。你在電視機前,曾有多少次看到球員這樣踢球而大聲尖叫?其實,我們都曾將別人推開,憑著直覺一意孤行,但往往把事情弄得更糟。
還有一些時候,我們會感到心灰意冷。就像我們知道是自己讓球隊落敗,傷害了身邊最親近的人,讓所有的支持者失望,並且根本無法挽回。既是如此,何必自尋煩惱呢?不管我們這一生多麼成功或失敗,反正總有一天我們都會死,失去現今所努力、所擁有的一切,以及心中的摯愛。這樣看來,不論我們多麼努力,永遠都是失敗的一方,並且我們對此也無能為力。
你是否覺得如果這世界有一位上帝,那祂就像是一位不稱職的裁判?祂只是漫不經心地看著比賽繼續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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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場!
「足球運動很簡單,在90分鐘內,22個人追逐一粒球,而最後德國隊贏了。」
加里.萊因克爾(Gary Lineker)
-英格蘭足球名將。1990年世界盃半決賽中,英格蘭隊因點球賽而敗給德國隊,之後他有感而發。
在開球之前,輸贏尚無定論,什麼事都可能發生,雙方球隊都有機會獲勝。但若你是2014年世界盃中迦納隊的球員,你會如何呢?那時美國球員克林特.鄧普西(Clint Dempsey)在開賽僅29秒就將球踢進迦納隊的球門!又例如在2016年,比利時對壘直布羅陀,比利時前鋒克里斯蒂安.本特克(Christian Benteke)開賽僅8.1秒就射門入網。你或許還記得2002年世界盃,南韓在季軍戰開賽11秒,就被土耳其前鋒哈坎.蘇克(Hakan Şükür)攻破龍門?
這些球隊在開球後,瞬間就嚐到失敗的痛苦。
不過,球隊一開賽就失分,並不是球場上唯一會出錯的事。1986年,烏拉圭的後衛荷西.包提斯塔(José Batista)在對陣蘇格蘭時,開賽僅56秒就因剷倒高登.斯特拉坎(Gordon Strachan)而被判罰出場。創下最快被判紅牌出場的世界盃紀錄!此外,2014年的世界盃比賽中,開賽才3分鐘,波赫的後衛席德.柯拉席納奇(Sead Kolašinac)就將球踢進自家球門,締造了世界盃最快的烏龍球紀錄!
想像一下,你正參與這輩子最重要的比賽,開賽不過幾分鐘,你跟你的球隊就遭遇上述不幸的狀況:你將球踢進自家球門,對方一開賽就頻頻得分,你因犯規被判罰離場。你大概會恨不得地上有個洞可以鑽進去吧!
但如果這不只是一場失敗的比賽,而是你人生真實的寫照呢?
六、羅民森的傳承
1911年10月7日,巴塔克教會在斯塔胡魯(Sitahuru)的市集—羅民森當年險些被殺獻祭的地點—慶祝福音事工五十周年,吸引了12,000位基督徒前來觀禮。這只是宣教事工在過去五十年來帶領信主的一部分基督徒。眾宣教士和信徒齊聚一堂回想、反省早期的苦難,就讚美上帝奇妙的作為,如今有超過10萬民信徒以希林當為家。最重要的是,這裡的教會是真正屬於本地的教會,有超過2千位巴塔克人領袖,包括接近30位牧師、700位教師、26位傳道人,和1,500位長老領袖。
教會77歲的「主教」羅民森看著慶典的儀式會心一笑,回想上帝如何幫助他克服多年來在蘇門答臘所面對的反對和逼迫。他十分需要上帝所賜的每一份安慰和力量,特別是在兩任妻子和四個兒女相繼過世時。
他在1866年迎娶的妻子古特布(Karoline Gutbrod)在1887年逝世了。在這之前,他六個兒女之中兩個去世了。1892年,他迎娶哈德(Anna Christine Harder)為妻,他們生了三個兒女。九年之後,第一段婚姻所生的一個兒子在蘇門答臘被人殘殺。1909年,第二任妻子去世。第二段婚姻所生的一個兒子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戰死沙場。
1918年5月23日,羅民森蒙主寵召。當時巴塔克教會有超過18萬會友,由30位牧師和約800位老師帶領牧養。
今天,巴塔克教會是東南亞最大的教會宗派。巴塔克基督教會(The Huria Kristen Batak Protestan Church)是世界信義宗聯會的一員,據說有超過400萬會友。
某些史學家稱讚羅民森是現代最偉大的宣教士之一,但他的承傳是超乎這些數字所能表達的。他最突出之處是他堅忍的信心,深深相信上帝愛世上所有的人。這驅使他去接觸那些不斷抗拒他,甚至還多次要殺死他的人們。為了福音的緣故,他甘願忍受六位部落領袖的敵對和威脅,羅民森反映出上帝完全的愛、長久的寬恕和無比的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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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巴塔克人教會的誕生
多虧羅民森的長久忍耐,他的事工逐漸見到果效。1865年8月,他為第一批信徒施洗—四個男人以及他們的妻兒。在接下來的幾個月裡,這個人數緩慢而穩定地增長。其實,要巴塔克人歸信基督是不容易的:許多人會被趕逐離家、被族人排擠、被指控放棄傳統信仰而不斷遭受攻擊,因而失去社會地位和生計。
最初,羅民森把信徒帶回自己的家中或收留在福音站裡;但當信徒人數增至1,000人,然後到達2,000人以後,就愈來愈困難了。因此,大約在1869年,他把福音站改建為基督教村落,稱為和平村(Huta Dame)。信徒可以在這裡和睦同住、自己種田,在新建成的教堂裡一起崇拜。
不過,這不代表逼迫就此結束了。羅民森和信徒還是經常被騷擾,敵人打亂他們的崇拜、滋擾在田間工作的婦女、故意挑起事端,與教會領袖爭吵,要求金錢賠償、開槍打死幾位信徒、煽動其他部落領袖來攻擊和平村。有一次,祭司王西新加曼加拉加十二世(Sisingamangaraja XII)向村子宣戰,使得羅民森和前來支援的宣教士同工約翰遜(Peter Johanssen)不得不作最壞的打算。
羅民森寫信給家鄉的禮賢差會副總監說:「願主好好預備我們的心,叫我們願意以死來榮耀祂的名。」一如往常,他心裡只想著寬恕和主的使命。他補充說:「對於宣教士們所流的血,我們以差派更多的和平使者來回應。」「報福音,傳喜信的人,他們的腳蹤何等佳美,叫這窮國認識救主。」
上帝再次介入來保守宣教士和剛成立的教會。眾部落領袖發生內訌,無暇顧及和平村;跟著又出現天花疫情,攔阻他們進入村子。羅民森總是在萬事中見到美好。據他觀察,戰爭雖然危險,但也讓村民看到在耶穌裡的寶貴和平。他總結說:「我們也盼望巴塔克的諸戰事有美善的一面,並相信我們沒有搞錯。」
他的確沒有搞錯。十九世紀末,整個巴塔克族和村落都回轉歸向主,羅民森在希林當成立的小教會也變成一間成熟的本土教會,有自己的系統和層級制度。它也拓展到多巴湖周圍的地方,成立許多「分堂」、一間訓練本地牧者的神學院,和一個接觸其他巴塔克部落的宣教組織。
四、不友善的禮遇
巴塔克是蘇門答臘最大的原住民群體,由幾個密切有關的族群組成,托巴族(Toba)、西馬隆貢族(Simalungun)、卡羅族(Karo)、代里族(Dairi)、昂科拉族(Angkola)和曼代林族(Mandaling)。他們向來供奉祖先又相信萬物皆有靈,因此廣泛崇拜許多神明,相信植物、樹木和大自然都有靈性,又向祖先獻祭敬拜。各種宗教儀式、巫術、神祕咒語成了他們生活的一部分;再加上是食人族,更讓他們贏得可怕戰士的名聲。戰敗的敵人首先被獻為祭物,然後被吃掉。
住在托巴地區周圍的巴塔克人陷在長年的戰亂中,部落和村子之間時常互相廝殺。巴塔克人強烈的部落和種族身分的意識型態是衝突的主因—這也表示他們非常懷疑且抗拒外人。這當然也包括宣教士,因為他們不但與荷蘭殖民政府有關,也被視為巴塔克人傳統文化與習俗的威脅。例如,當羅民森成立一間學校時,他們不讓兒女接近。當他解釋是想要他們變得聰明快樂時,他們會反駁說孩子們已經夠聰明快樂了。
羅民森安頓在希林當不久,就面對當地村民的強烈反抗,還經常受到迫害。他按著自己固有的性格,極平和地忍受一切。上帝不只給他力量、忍耐和智慧來面對挑戰,更賜給他屬天的保護。
當羅民森興建臨時收容所,收留被家人驅逐的信徒時,村民們就會來搗亂、破壞建築工程,奪走工具和建築材料,還要求他付贖金來取回。羅民森才智出眾,平靜地去找村莊領袖,說要「記下」他們的名字;此舉嚇壞了迷信的巴塔克人;他們以為這白人可以用他們的名字來操控他們。
他們也多次要傷害他的性命。有個土著,連續好幾個晚上嘗試解開那繫住羅民森木屋的繩索,希望木屋倒塌在他身上。但有一個晚上,就在房子倒塌之前,羅民森因感覺到地震而逃出屋外。他曾被人下毒兩次,但都平安無事;這使得謀害者更加害怕,以為他法術高强。後來這兩個人向他坦白認罪,羅民森馬上寬恕他們。這二人後來成了基督徒。
另一次,羅民森打算參加由不同部落和村鎮的巴塔克族人舉行的重要傳統節日。聰明的他事先寫信給幾位部落首領,勸他們在活動中和平共處。不過,在慶典中,有位靈媒說:祖先的靈魂要求族人們要獻上人作為祭物;這顯然是針對羅民森說的。
在騷亂爆發之前,羅民森站起來,指出這是魔鬼的詭計;哪有祖宗要殺害兒童的,正如沒有祖父會要自己的孫子死去一樣。他的話語說服了群眾,讓大家平靜下來。但翌日,某些部落的敵人又來煽動群眾,引起衝突,導致一個人受傷。正當情況快要失控時,突然有暴風吹襲當地。打雷和閃電不只終止了打鬥,也叫巴塔克人相信羅民森所信的上帝是大有能力的。
在給友人的一封信中,羅民森解釋他不懼怕敵人謀害的緣由。他認為,上帝既然醫好他的腳,還帶他去到老遠向巴塔克人傳福音,就不會讓他遇害的。他說:「是上帝不斷給我更新的勇氣和力量,讓我的雙手不至於疲憊下垂。」
因此,羅民森繼續向人傳揚耶穌的福音,與村民長時間討論上帝的事,又開始把聖經和其他教材翻譯成巴塔克語。知道巴塔克人喜歡聽故事,就以他們能認同的故事來教導聖經。例如,在描述基督救贖的工作時,把它化為善良的上帝與魔鬼之間的戰鬥;這對於經常打仗的聽衆來說,馬上就能明白了。他也鼓勵信徒向家人朋友傳福音,如同「閒話家常」一樣。
在這同時,羅民森也盡力改善巴塔克人的生活。他勸父母讓子女到他小小的學校裡上課,學習實用的技能,例如數學和基本衛生常識、把他所知甚少的西方醫學應用在病人身上、引進疫苗來預防天花,又調停部族首領間的衝突。
真正讓他的事工產生果效的原因,是他決定接受巴塔克人的生活方式,敏銳察覺他們的傳統信仰,並相信在不與基督教的教義衝突的情況下,基督教的行事方式是可以融入他們一般的生活文化中的。他小心謹慎,不强行把歐洲文化灌輸在當地教會、不在他們的宗教節日裡傳道,並鼓勵他們保留傳統,除非是與巫術占卜有關的。
羅民森非常尊重巴塔克族的社會秩序—族人稱為亞達(Adat):是一種部落裡的階級制度,表現在他們的習俗、禮儀和日常行為中。每逢要向福音未及的社群佈道,或建立當地教會時,他總是根據巴塔克族的人際關係與組織架構,包括承認和尊重部落領袖們在所有巴塔克人眼中占有最高位分。每當有當地領袖歸主時,羅民森的事工就大大地被鼓動,因為這領袖會規勸村民跟隨他的榜樣。
三、從歐洲到希林當
1862年5月14日,羅民森到達蘇門答臘西岸城鎮巴東(Padang);由於風平浪靜,整個航程拖延了四個月之久。第一次見到蘇門答臘的熱帶氣候和文化,羅民森馬上遇到其他宣教士所面對的障礙。荷蘭殖民地政府嚴格限制他們的去向,不准去到內陸,也不准在某些地方定居。這些法令表面看來是在保障他們的人身安全,因為巴塔克族的祭司王西新加曼加拉加十一世(Sisingamangaraja XI)和兒子正與殖民地政府打游擊戰,被政府軍圍困其中。
羅民森不能進入內陸,就花了幾年時間在沿岸地區學習巴塔克語和馬來語,適應熱帶氣候,並與當地人相處。這段時間收穫豐富,幫助羅民森鞏固一個信念,就是要訓練當地人來接觸自己的同胞。他發現外國宣教士無法像本地人那樣,進入人的心靈和生命深處。
也因著這個信念,羅民森決定像蘇門答臘人那樣生活和思考。他改變飲食習慣,避開歐洲食物,改吃簡單的米飯、魚乾和蔬菜。面對持有傳統信念和信仰的當地人,他也學會不得罪他們,不與他們的觀念對峙;而是向他們指出基督信仰的真理。他會與他們一同討論罪的問題,他會問:「誰會為你償還罪債呢?」
但他始終沒有忘記最終目的:向巴塔克人作見證。雖然有各種限制,他曾幾次短暫深入內陸,探訪宣教士,又尋找合適的地方為基地。他發現了圍繞多巴湖、隱沒在山脊之間、美麗的希林當河谷。這是一塊肥沃的土地,數以千計的巴塔克人聚居在此,很少與外界接觸。羅民森就決定在此開展上帝的事工。
二、「神蹟」般的醫治
羅民森在1834年2月6日誕生於舒勒斯益格.荷斯泰因區(Schleswig-Holstein)的諾德斯川島(Nordstrand,當年被丹麥統治,現今屬於德國)。他因家境清貧,年紀稍長就要外出工作,七歲起就開始照顧鵝群和羊群來賺錢。十二歲的一次交通意外幾乎毀了他的一生。有一天他正在玩耍,不知何故跌入馬車的輪下,雙腳被馬車輾過被壓傷,似乎以後不能再站起來。一年之後,羅民森仍然卧床。上門的醫生雖盡力而為,他依然不見起色。
羅民森的父母是虔誠的基督徒,不斷告訴當時十三歲的他,有一天會能再站起來走路的;他望著自己無力的雙腳,很難相信父母的話。有一年聖誕節,他讀聖經時,剛好讀到約翰福音14章14節:「你們若奉我的名求什麼,我必成就。」他顫抖地問媽媽:「這是真的嗎?今天仍然有神蹟嗎?」
母親有點遲疑,連醫生都不相信他的腳會完全康復,但為了不讓兒子失望,她努力裝出有信心的樣子,微笑回答道:「親愛的,當然啦。那是上帝的話,當然是真的。」
對羅民森來說,這答案就已經足夠了。若媽媽說的是真的,那就一定是真的!他開始向上帝祈求醫治;這是數個月來,他第一次感到有盼望。他向上帝許願說,若能再次行走,他要成為一名宣教士。他相信上帝若把雙腳還給他,必定有特別的用途。
上帝很快就應允羅民森的祈禱。在開始祈求上帝醫治之後不久,有位偶爾為他檢查的醫生開了新藥,他的傷口就開始癒合了。大約一年後,他已能正常行走。羅民森深信是上帝醫治了他,他也沒有忘記向上帝的承諾。有一天他走進教堂,跪在地上感謝上帝,並問說:「祢要我作宣教士嗎?」
他沒有聽到聲音,腦裡也沒有出現經文,但他確信上帝回答說:「是的」。
羅民森準備要馬上回應上帝,卻必須先經歷幾個耐心與決心的考驗。首先,他的父親過世了,他必須繼續工作來維持家庭的生計。一直到他的大姊結了婚,能取代他的角色之後,他才加入禮賢差會。在那兒,他又經歷另一個簡短的考驗。他初到差會辦公室卻遭受冷漠對待,原因是他還未正式被傳召,就貿然前來報到。他被故意冷落在辦公室門口將近兩個小時,羅民森只好耐性等候。這事讓監督刮目相看,他後來談到這位年輕人說:「能乾等兩小時而不生氣的人,肯定能做更大的事。」
這樣恆久的耐心成為羅民森日後最大的力量。
大約在1859年,羅民森開始聽到婆羅洲和蘇門答臘需要福音的使者。這二大島是荷蘭在東南亞的殖民地。好幾位先前被差派到那裡的宣教士雖有少許進展,但土著們發起暴力的反抗,甚至殺害幾位宣教士,迫使其他人無奈撤退。有的宣教士逃到蘇門答臘島,看到向土著巴塔克人傳福音的可能性。
這些報告啟發了羅民森,他一直都在想,上帝會派他去哪兒呢?他寫信給朋友說:「之前我對婆羅洲就已經有些許志向,但現在就更加嚮往。兄弟的血正向我、向你、向整個基督教世界發出呼聲。這血是婆羅洲的種子,會帶來百倍的收成。」
他在1861年被按立後,就要求被派到蘇門答臘的巴塔克人中間。這很快就得到批准;之後在荷蘭上了一些語言課後,他就出發了。
一、你什麼時候會離開?
他們一早就來了,占滿了簡陋的小木屋,個個心懷不軌、咄咄逼人。他們共有六個人,都虎視眈眈的。巴塔克族首領的暴力暴行是衆所皆知的,他們為了要達到目的會不惜傷害無辜的人。
羅民森嚇了一跳,倒退了一步。自從這位德國宣教士來到蘇門答臘的希林當山谷,在巴塔克族人中工作後,對他們的敵意早已習以為常,只是不知道這幾個男人今天會帶來什麼樣的磨難。他們是來屢次刁難、查問他的信仰,還是要他為所謂的罪行做出賠償,或只是要用武力來恐嚇他?
羅民森知道巴塔克人什麼壞事都做得出來。荷屬東印度群島(今天的印尼)裡的許多原始部落都是食人族。多年前兩位美國宣教士被派到這裡當先鋒,都已被殺害、被吞吃了。他們也多次嘗試毒害羅民森,但每一次上帝都神蹟般地救他脫離危險。
不過,這六個人看來並沒有要傷害羅民森的意思。自從1864年羅民森來到此地,他們就對他諸多質問,如今又再提出同樣的問題。這些問題有的是出於好奇,有的則是要試探他,或純粹恐嚇他。「你在哪出生?」「天與地在哪相遇?」「你什麼時候會離開?」
羅民森百般忍耐,嘗試合理地回答他們。巴塔克人非常能言善辯,常挑戰他的信仰教義,讓他絞盡腦汁、精疲力盡。不過,這次他們志不在聽,只一心想騷擾他。他們問得累了,就要求羅民森娛樂他們。
知道這些首領在村民中德高望重,萬萬得罪不起,羅民森就把他的手錶、家人和故鄉的相片展示給他們看,又演奏小提琴,甚至拿出他們從未見過的放大鏡。午飯時間到了,就給他們準備簡單的午餐,他們不疑有他,狼吞虎嚥地吞下。
但他們仍不滿意,擺明了一定要激怒羅民森,或者是要叫他失去耐性,這樣就有機會藐視他所謂的和平信仰。羅民森之前曾趕走一個擅自闖入的人,至今仍然為自己失去冷靜而羞愧。又或者他們盼望透過不斷地糾纏,讓他知難而退、打道回府,徹底離開。這些想法使羅民森更加決意要忍受這些無禮的客人—即使其中一個擅自進入他的房間,吐口水在地上表示輕視。羅民森只是眨一眨眼,報以溫柔地微笑,彷彿一點都不在意。
這幾個人就嘗試更具體地恐嚇他。有一個說:「我們會砍下你的雙腳,丟入河裡。」羅民森平心靜氣地回答:「噢,朋友,你不會這麼做的。」另一個說:「你若蓋一間房子,我們會把它燒掉。」羅民森回答道:「那我會再蓋一間。」他們反反覆覆地這樣對答,直到下午。
首領們打著呵欠,說要睡午覺了。羅民森希望他們會就此離開。但並沒有!這六個男人就躺在木頭地板上睡著了。他們呼呼大睡時,羅民森只好嘆口氣,去打掃房子。六個人睡醒後,羅民森就為他們講聖經故事。他們聽得津津有味,不時報以刻薄的評論,又提出無關痛癢的問題。天色已暗,羅民森感到疲憊了。但他沒有露出不耐煩的神情,首領們也絲毫不願在這場意志之戰中鬆懈下來。
最後,大約在午夜時分,羅民森終於撐不下去了。雖然對這六個來挑釁的男人要在家裡過夜感到不舒服,但他累得不能再睜開雙眼了,就告訴他們:「我累了,要去睡覺了。」
六個人互相對望,商議著:若這洋鬼子要去睡覺,那麼,他們也去睡吧!他們互相點頭,彷彿在說:「看他能忍耐多久。」之後就在原地躺下睡覺。羅民森回到房間,跪在地上,求上帝給他更多耐性和愛心,對待上帝差派他去服事的這些人。他祈禱著:若這是上帝的旨意,這六個頑固的首領也不能阻止他繼續服事巴塔克人。接著就睡著了。
翌日早晨,眾首領醒來,天氣寒冷。在蘇門答臘的內陸,天氣在晨間突然變得寒冷是很平常的。六個人發現他們身上都蓋上了溫暖的毛毯,十分驚訝。顯然是那個承受他們一整天折磨的人在夜裡起來,為每個人蓋上毛毯。眾首領尷尬地對望;他們為羅民森帶來麻煩,他卻以極大的仁慈和善良回報他們的敵意和無禮,待他們如同上賓。
於是他們摺好毛毯,整齊地放在桌上,安靜地離開了,不想驚動羅民森。
巴塔克首領們忘不了這件事。多年以後,其中一位還複述給羅民森說,他的忍耐帶給他們深刻的印象;還說這件事加上他在其他方面的努力,使得他們對他所傳的福音大大改觀。羅民森笑著對這位帶有歉意的朋友說他早已原諒他們了。然後加上一句,這就是他來到巴塔克人當中的原因,為了要傳耶穌基督平安和赦罪的信息。
就某種程度來說,那天與巴塔克族首領們的相處,也概括地捕捉了羅民森向巴塔克人宣教的情況。他在蘇門答臘五十多年,當地人雖然強烈反對福音,但都無法阻止他為基督作見證。就像使徒保羅一樣,他以為主受苦為榮,再再顯出那自小就支撐他、又帶領他來到巴塔克人中間的忍耐、決心和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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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詩巫的宣教先鋒
在拉讓江流域,這個剛成立的社群占據了詩巫旁邊叢林中的一小塊空地;富雅各要牧養他們,將會面對艱難的挑戰。因為這裡基礎建設和設施匱乏,這些僑民一方面要辛勤地種稻米糊口,另一方面還要預防各種肆虐的熱帶疾病。由於原住民的土地受到侵占,華僑農民與當地達雅族人的關係,也持續在仇視與緊張中。
正當此時,富雅各與所牧養的人之間的溝通也困難重重。他在檳城時學會了一些馬來話,也學到少許的福建方言;而現在卻要開始學福州話。他也要面對思鄉和孤寂的情緒;還好這種種情緒在1904年與楊瑪莉(Mary Young)結婚之後,就得到大大的改善了。
雖然如此,他仍然全心投入服事,向當地的僑胞教導聖經真理,鼓勵華人家庭在信仰上忍耐、堅持,又訓練年輕人以平信徒的身分講道。他相信宣教工作不只在於屬靈方面的教導,他們夫婦倆更是花很多時間來照顧居民的實際生活需要。他知道他不但要支持當地居民奔走信心的旅程,更要改善他們的社會和經濟生活,這兩者是密不可分的。於是,他們幫助村民建立男校和女校,建築房屋和公路,又想辦法增加他們的農作收成。
事實上,富雅各三十多年在拉讓江沿岸的服事過程中,已經建立了開拓先鋒和牧者的名聲。他在運輸、農業、教育和通訊方面都引進了很多個「第一」。這長長的名單包括第一輛腳踏車、第一艘汽船,協助農民運輸農產品;第一粒橡膠種子和第一台電動碾米機;第一間女校、第一間農業學校、第一部製冰機、電鋸、發電機和無線電報機。有一次他說:「除了我所建立的教堂和學校、以及與上帝同工來幫助人改變生命,我最引以為豪的就是我的船隻。」
富雅各還扮演了地方仲裁之類的角色,也是華人與達雅族(他後來贏得他們的尊重)之間的糾紛調停者,還成為福州華人與英國殖民地官員的中間人。1904年,英國殖民地官員委任他為「福州人的維護者」,這個職銜有利於他接觸相關的官員並處理事務,例如為僑民爭取更多土地等等。他最大的榮譽是受華人社會稱他為「富先生」,當地馬來人也稱呼他為Tuan Hoover;反映出富雅各在牧養上帝羊群的同時,也得著當地人無比的尊重與愛戴。
1935年富雅各死於瘧疾。那時,他們夫婦倆已建立了41間堂會和40間學校,有超過千名兒童受洗和受教育。他所牧養的那小村子原本只有500人,如今已發展成有數千人居住的現代化社區、有引以為豪的學校、自立自足的教會,還有數以萬計英畝的農耕地,這些部分要歸功於富雅各幫助福州華人發展社會和經濟的決心。
在今天的砂拉越和沙巴有超過120間衛理公會堂會,以及超過六萬名敬拜者。這些信徒們代表著他所留下的傳承,他沉著的決心、安靜忍耐、忠心順服主耶穌的命令,到地極成為祂的見證。從賓夕凡尼亞州的一個小鎮到砂拉越叢林裡的小空地,富雅各憑著信心邁出每一個小步伐,讓上帝呼召的確據在心裡生根,並以一切所有的來回應。就算遭逢艱難的處境,他依舊堅持到底,從不偏離上帝差派他去做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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